2020年第70屆柏林影展
一陣清新的風吹拂在波茨坦廣場上

柏林電影宮前的紅毯
柏林電影宮前的紅毯 | 圖片(局部):© dpa/Jens Kalaene

德國最盛大、最受世人矚目的影展即將拉開序幕,在今年舉辦的第70屆柏林影展上,將會發生哪些特別重大的變化呢?

作者: 烏拉·布魯納(Ula Brunner)

卡洛·夏特里安和瑪麗埃特·李森比克 2020年柏林影展兩位總監
卡洛·夏特里安和瑪麗埃特·李森比克 2020年柏林影展兩位總監 | 圖片(局部):© Alexander Janetzko/Berlinale 2019
    正如我們大家所熟知的那樣,當去年第69屆柏林影展拉上帷幕的時候,18年來,一直獨自擔任該影展組委會主席的迪特·考斯里克(Dieter Kosslick)也完美地結束了他的任職;接下來,從2020年開始,柏林影展將首次由兩位總監共同帶領。義大利籍卡洛·夏特里安(Carlo Chatrian)是盧卡諾影展(Locarno)的前任主席,今年他將負責柏林影展的藝術指導工作,而另一位出任的總監、來自荷蘭的瑪麗埃特·李森比克(Mariette Rissenbeek)則主要致力於商業運營。他們的前任一直獨自履行著藝術與商業兩方面的業務職責,當然,這種做法長久以來一直被評論家所詬病,認為是以犧牲影展水平作為代價。

    現在,對於夏特里安而言,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讓他主辦的影展能夠有更加引人注目的表現。目前來看,他似乎能夠通過在今年的影展上的各種展映活動成功地實現他的願望。德國的克里斯蒂安·佩佐爾德(Christian Petzold)、韓國的洪常秀(Hong Sang-soo)、英國的莎莉·波特(Sally Potter)、美國的伊莉莎·希特曼(Eliza Hittman)和義大利的迪諾森佐兄弟(D'Innocenzo-Brüdern)等導演為本屆柏林影展帶來了18部競賽影片,這些或是成熟類型或是嘗試新探索的影片構成了一個引人入勝的組合。早在為盧卡諾影展工作的時候,這位充滿激情的電影製片人兼出品人就開始將前衛的電影藝術帶到了大銀幕上。儘管如此,無論是夏特里安、還是李森比克,他們都需要把握藝術與商業之間的平衡,他們既要將銳意創新的影片帶到柏林影展上,同時也要關注在這個面向廣大普通公眾開放的嘉年華活動中電影票的銷售情況。

競爭:將變得更加純粹

    作為柏林影展重頭戲的負責人卡洛·夏特里安早就開始著手落實一項重大的變革了:今後只有那些真正參加銀熊獎和金熊獎角逐的電影才能入圍競賽影片單元,也就是說, 子目錄「非競賽單元」將從競賽影片單元中取消。夏特里安認為在競賽單元中包含著非競爭項目,看起來「總是那麼自相矛盾」。

    往年,即便可能並沒有影片入圍主競賽單元,但是諸如凱瑟琳·德納芙(Catherine Deneuve)、湯姆·漢克斯(Tom Hanks)、黛安·克魯格(Diane Kruger)和其他備受公眾矚目的國際巨星,也經常出現在柏林影展的紅地毯上。雖然夏特里安從本屆影展開始做出上述改革,但是這些赫赫有名的影業名流仍然會收到來自柏林的邀請,而且未來也將如此。這一次我們尤其可以期待與哈維爾·巴登(Javier Bardem)、西格妮·韋弗(Sigourney Weaver)、約翰尼·德普(Johnny Depp)、凱特·布蘭切特(  Cate Blanchett)等影星相遇。當然,焦點和優先關注點顯然應該首先落在影片上面,畢竟「柏林影展不是個人魅力展現的工具」。

創新單元:「邂逅」

    2020年的柏林影展增設了一個與主競賽單元平行的競賽單元——「邂逅」(Encounters),該單元將展現「由獨立電影製片人製作的、在美學和形式上更具有創新性的電影作品」。這個新增單元的開幕影片是導演克利斯提·普優(Cristi Puiu)的作品——《馬爾默區》(Malmkrog)。導演兼編劇普優來自羅馬尼亞,他在這部影片中講述了一位貴族在他豪華的莊園裡招待客人慶祝聖誕節的故事。

    在入選今年「邂逅」的15部故事片和紀錄片中,包括德國導演梅蘭妮·韋爾德(Melanie Waelde)的處女作《裸體動物》(Nackte Tiere)、美國導演約瑟芬·黛克(Josephine Decker)的《雪莉》(Shirley)和阿根廷導演馬蒂亞斯·皮雷諾(Matías Piñeiro)的《伊莎貝拉》(Isabella)等。

    本屆柏林影展通過為「非常規」的電影作品增設這樣一個新的競賽單元,從而將坎城影展(Cannes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和威尼斯影展(Venic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早已設立的節目單元引入柏林影展,即前者的「一種注目」(Un Certain Regard)和後者的「地平線單元」(Orrizonti)。而現在,我們迫切希望看到,這個新增單元將如何從同樣進行了創新性改革的論壇單元、以及傳統的主競賽單元中脫穎而出。因為在傳統的主競賽單元中,也同樣有非同尋常的藝術影片入選。

總選片委員會:設定國際化的「起跑線」

    今年18部入圍主競賽單元的影片是第一次按照新程式遴選出來的。具體而言,在這一屆柏林影展上,一個國際化的總選片委員會取代了以往分別負責不同國家或地區的地方評選團,從而一改之前分地區挑選的做法,直接由總選片委員會統一確定入圍影片。卡洛·夏特里安為該委員會任命了七名委員。該委員會的主席,是到目前為止一直作為盧卡諾影展總選片負責人而與夏特里安搭檔的馬克·培安森(Mark Peranson),而塞爾吉爾·范特(Sergio Fant)、洛倫佐·埃斯波西托(Lorenzo Esposito)和奧萊麗·戈狄特(Aurélie Godet)也同樣是夏特里安從盧卡諾帶到柏林影展的。此外,薇瑞娜·馮·斯塔克爾伯格(Verena von Stackelberg)和芭芭拉·烏爾默(Barbara Wurm)也是今屆影展選片委員會的成員:2017年,斯塔克爾伯格與另外幾位創辦人及經理人在柏林開辦了狼影院(Wolf Kino);烏爾默則是電影評論家、電影學研究者,她在多個影展的影片遴選環節中都發揮著決定性的影響。最後還有派茨·拉扎羅(Paz Lázaro),全景單元(Panorama)的前任負責人。選片委員會今後不再負責指導論壇單元(Forum)和全景單元的工作了。

各單元的負責人:出現了新面孔

Anna Henckel-Donnersmarck (短片單元),Michael Stütz (電影大觀),Cristina Nord (論壇單元),Julia Fidel(劇集單元)
Anna Henckel-Donnersmarck (短片單元),Michael Stütz (電影大觀),Cristina Nord (論壇單元),Julia Fidel(劇集單元) | 圖片(局部):© Berlinale,Anjula Schaub,Ali Ghandtschi,Kathrin Windhorst
    另外,在本屆影展各個單元的團隊裡也出現了一些人事變化。多年來一直負責論壇單元的克里斯多夫·泰爾西特 (Christoph Terhechte),從今年1月開始轉到萊比錫國際紀錄片和動畫片影展(Dokumentarfilmfest DOK Leipzig)任職,克里斯汀娜·諾德(Cristina Nord)接替了他的職位。朱麗葉·費德爾(Julia Fidel)是出現在本屆影展系列片單元(Berlinale Series)的新面孔。安娜·漢克爾-多諾斯馬爾科(Anna Henckel-Donnersmarck)作為邁耶克·米阿·郝易恩(Maike Mia Höhne)的接任者負責短片單元(Berlinale Shorts)。令人驚訝的是,曾在2018年和2019年連續兩年主管電影大觀的派茨·拉扎羅離開了這個單元。電影大觀單元的新領導是米歇埃爾·施圖茨(Michael Stütz)。

美食電影單元:鄭重道別

    再現烹飪和飲食藝術的美食電影(Kulinarische Kino)一直熱烈地追蹤著世界各地美食家們的菜單,這個單元是前主席迪特·考斯里克最喜歡的一個項目,不過在這一屆影展上,我們將不會再看到它的蹤跡。同樣,2013年新增添到柏林影展中的原住民電影單元(NATIVe)也成為了歷史。儘管鄉土電影製作人拍攝的影片仍然會在影展上展映,但是它們已經不屬於某個固定的版塊。

    雖然卡洛·夏特里安和瑪麗埃特·李森比克對本屆柏林影展做出了一系列推陳出新的改變,然而這並非意味著柏林影展被「瘦身」了:新的管理團隊在刪掉兩個單元後,又增加了一個新單元——邂逅。這樣看來,最終夏特里安和李森比克所主持的影展有13個單元,雖然不再是14個,但與歐洲三大影展中另外兩個——坎城影展和威尼斯影展——相比,柏林影展所設的單元數依舊是這兩者的兩倍之多。不過,至少在今年影展上展映的影片,相比往年要更容易讓人們「一目了然」:2020年的柏林影展將放映340部影片,怎麼說也比去年減少了60部。

波茨坦廣場印象記:如同建築工地一般熱鬧

俯瞰波茨坦廣場上的柏林電影宮
俯瞰波茨坦廣場上的柏林電影宮 | 圖片(局部):© Jan Windszus/Berlinale 2013
    與坎城影展和威尼斯影展不同,在柏林舉辦的這個影展沒有正式專屬它的聚會場所。當然,好在柏林影展是以波茲坦廣場(Potsdamer Platz)為中心的,而這裡的電影院設置相當集中,聚集了多家風格各異、且容量可觀的影片放映地。對於一場公眾廣泛參與的嘉年華來說,其中心舉辦地、以及人們可以悠閒漫步的周圍環境,往往是決定這類大型活動的氣氛、確定其獨一無二的身份定位的關鍵因素,而且在兩場電影之間,影迷們或許還有機會在這裡邂逅藝術名流和電影明星。但是,從今年開始,索尼中心(Sony Center)裡面的多劇場影院(Multiplex)關門了,它一直是柏林影展在波茲坦廣場上首要、也是最大的電影院,那裡曾經主要是論壇單元和全景單元影片的放映場地。現在入圍這兩個單元的影片將改在庫比克斯電影院(Cubix)放映,這家電影院坐落在離索尼中心大概一公里之外的亞歷山大廣場(Alexanderplatz)。除了電影放映受影響之外,那些開在波茲坦廣場阿爾卡登購物中心(Arkaden-Shoppingcenter)裡的商店和餐廳也大受“牽連”,因為現在前來參加影展的人們,在觀影之間會在新的電影院附近找小吃。另一方面,電影售票處和周邊產品銷售店鋪還繼續保留在原來的老地方。當然,過去人們因為穿行在影展各種各樣生機勃勃的活動中而形成的波茲坦廣場印象,在今年可能會變得不那麼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