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
這個病毒如何影響了我們的生活
自二零二零年春天以來,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使得全世界停頓下來,大幅減少日常活動應該有助於遏止這整病毒,而這極可能造成我們社會的一些領域長時間受到連累。
環境:只是暫時鬆了一口氣
海豚,在通常只有巨大的郵輪航行的海裡游泳 – 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期間,這則從威尼斯傳來、令人欣喜的消息傳遍了全世界。但是環保組織「綠色和平」迅速予以澄清:大家在流傳的視頻上所看到的,並非威尼斯的海豚,而是撒丁尼亞島卡利亞里城港口裡的海豚;而且牠們的身影在哪裡不算罕見。至於大家以為威尼斯的水變乾淨了,則與少了來自深水區累積的沉積物有關,並不是水質較佳的跡象。難道大自然還沒有利用新型冠狀病毒危機好好休養生息一番?街上的車輛變少了,部分工業生產停頓,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飛機都停在地面上 – 很容易形成一種病毒就把我們的氣候給救活了的印象。德國聯邦環保署解釋:「如果新型冠狀病毒危機對空氣品質、溫室氣體排放、噪音導致的健康風險能產生一種正面影響,其效果也只是一時的。」要想達到長期改善,除非我們遵照目標明確的環境政策,持續且朝可持續發展的方向改變基礎設施、消費以及移動模式。用白話文來說,就是:這場危機結束之後,如果經濟活動一如既往運轉下去,交通量再度增加,對環境造成的損害將有增無減。
經濟:嚴重衰退
因應新型冠狀病毒而祭出的封鎖措施,艱難的對外貿易局勢,尤其是美國的情況,使得德國陷入衰退。根據德國聯邦統計局的報告,主要是個人消費支出減少了,同樣也減少的,是在機器、儀器以及交通工具方面的投資。早在二零二零年的第一季,國內生產毛額的損失就已達到百分之二點二。與其他歐洲國家相比,德國的情況卻算挺好的了:排在德國後面,歐元區第二大經濟體的法國,二零二零年元月至四月的經濟衰退達百分之五點八,位居第三的義大利則衰退百分之四點七。根據國民經濟學家的推測,第一季景氣下滑尚未跌至谷底。德國聯邦政府估計,二零二零年的經濟衰退,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根據宏觀經濟專家關於整體經濟發展的最新估計,德國國內生產毛額,也就是一般說的「經濟模式」,二零二零年全年縮減百分之六到百分之七。比較起來:二零零九年爆發殃及全球的經濟與財務危機時,德國的國內生產毛額下降了百分之五點七。新型冠狀病毒危機當前,德國的失業率也跟著上升,二零二零年六月的失業人口比為百分之六點二,比二零一九年六月高出百分之一點三,失業的人足足比前一年多了六十四萬位。
工作環境:新的彈性混合解決方案
許多人在封鎖期間只能從事短期工作,必須忍受收入減少或者面臨工作沒有著落的威脅的同時,譬如任職食品供應業,或者醫療系統內的人,甚至因為工作量遽增,置身特別高的感染風險中。其他一部分的工作人員把上班地點挪移到四面牆壁內,居家辦公。微網誌服務推特是最先採取行動的幾個企業之一,早在三月中旬就把他們遍布全球的員工送回家中工作,各辦公室應該至少關閉至二零二零年九月,是否以及何時重返辦公室,得由員工們自行決定。確定的是,傳統形式的辦公室顯然過時了,而新穎、靈活有致的方法已經證明有用。混合的工作情形,一些員工在當地的辦公室裡工作,其他人則機動或者居家上班,看起來是一種具前瞻性的方法;如同藝珂人力資源服務公司(Adecco)一項研究所提出的那樣。此外,許多受雇者不得不學習運用新的技能,譬如視訊會議之類,這可能意味著,未來不必出那麼多趟公差,不必每次都要訂約當面討論。也可能對機動行為產生的影響,是:通勤上班途中比較不會塞車,星期當中不需要那麼多的國內航班。如同這份研究另外指出的,以鐘點計算的契約、每周工作四十小時,將藉著新型冠狀病毒而宣告結束:三分之二強(百分之六十九)的人贊成「以結果為導向」的工作,施行這種方式,工作契約以履行雙方協議的目標為基礎,而非植基於一定的工作時數。
媒體:線性電視又回來了
大流行期間媒體消費增加了,這並不太令人感到意外。德國之聲等新聞台報告了各家線上節目訪客數字的紀錄,新聞播報以每小時的規格,以及包羅萬象的呈現形式最受歡迎。根據德勤媒體與企業顧問公司(Deloitte )針對這個領域所做的問卷調查,顯示每天瀏覽由廣告贊助的線上新聞的人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五。此外,有愈來愈多的使用者願意為所瀏覽的內容付費:經常使用需為額外內容給付費用的人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數位報紙版本甚至比pdf檔案類型或者應用程式多出了百分之三十一。線性電視並且經歷了一次文藝復興:接受「藝珂」問卷調查的人中,有百分之二十一的人每天花在看電視一事上,所花的時間比大流行之前多了兩個多小時。至於截至目前在電視消費方面持續且明顯減少的年輕族群,甚至重新發現線性電視的優點。但這種振興並沒有造成隨選視訊(VoD)系統的負擔:與開始實施保護措施以遏止新型冠狀病毒相比較,有將近一半的隨選視訊用戶付費觀看的內容明顯增多。接受問卷調查的人中,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表示更常聽收音機。尤其是播客獲得了額外的支持,從精通科技的顧客群之外另闢新客源。比起傳統的電視或廣播新聞,這些節目經常往議題的更深處探勘,為視聽大眾指出重要的背景資訊。除此之外,處於草木皆兵的大流行期間,許多用戶考慮轉而投向傳統的媒體業者。根據路透社二零二零年夏天發布的一項研究,這些媒體業者深獲大眾信賴,咸認其可信度遠大於社群媒體。大流行的荒謬現象:雖然使用頻率增加,許多出版社卻碰到了嚴峻的財務問題,因為這場危機使他們失去了廣告收入。
藝術市場移往線上領域
二零二零年七月,曼海姆藝術展第一次舉行了一場完全虛擬的展覽,網路直播、電視轉播、參觀數位展覽 – 這些全都是大流行期間藝術界採取的途徑。長久以來,傳統的交易方式讓來自經濟和金融界的收藏者,對於藝術品能透過智慧型手機,而不是經由藝廊經理取得,向來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新型冠狀病毒可能會改變這種趨勢,因為對藝術市場而言,線上交易反而因為新型冠狀病毒而變得很重要。柏林的藝廊經理湯瑪斯・費雪(Thomas Fischer), 利用銷售平台“BerlinViews.com“ 展示他的藝術家的作品:「這個網站使得柏林二十五家藝廊有機會每次介紹一位旗下的藝術家,同時也銷售藝術品。」當有些觀察者擔心,如此一來,地下藝廊、藝術與文化空間、次文化以及藝術學校的新發現,不久後恐怕會因這些計畫而走入歷史,年輕、尚未成名的藝術家愈來愈難進入市場之時,費雪看出的,主要是高度商業化領域遇到的問題。著名的拍賣行,例如納格爾(Nagel)就陷入了財務困境,從科隆到布魯塞爾,以迄瑞士,各種名氣響亮的藝術展,一個接一個取消了。公開展覽前僅開放給特定人士參觀(私有視圖)的旁支事務被取消了,他覺得比較沒關係:「對大多數的藝廊來說,有興趣的人士頻繁的上門參觀才是關鍵,一間博物館的策展人不一定專為「私有視圖」而來,而是根據需求定一個拜訪的時間。」暫時關閉許多文化展場,藝術家的創造力並不會因而停頓,是他的經驗之談。
劇場:要補貼多少錢才夠?
遵守社交距離和衛生規定,德國得以在二零二零年的夏天於許多地方舉行文化活動。但是,保持距離的露天音樂會、戶外節慶、在公共空間演出規模較小的戲劇,或者把演出大廳的座位間隔排開 – 這些措施會不會造成收入減少,製作資金也跟著變少了?比起私人劇院、(私人)獨立舞台,以及自由藝術工作者,國家劇院受到的影響較少。拿居住人口數來比較,世界上沒有那個地方像大流行爆發前的德國這樣,擁有如此多家劇場、博物館以及音樂廳:一百三十個公立管絃樂團及室內管絃樂團,六千八百間博物館,四十個藝文展演場地,以及約七千場節慶活動,是為聯邦主義文化政策下的遺產。在德國主要由各城市負責推行文化活動,當然,各地方政府隨著大流行而疲於應付多出來的工作。「新型冠狀病毒過後,需要討論的是:還要挹注多少錢給獨立舞台?繼續辦理那些贊助?」文化政治學者尤里梧斯・海尼克(Julius Heinicke)接受德國之聲訪談時如此表示。為了「文化重新出發」,聯邦政府於二零二零年、二零二一年將提供十億歐元給文化領域使用。